05年INFP武汉女孩,CQU美视电影学院编导专业23级,主混季汉/唐/中国历史/央三/琅琊榜/玄亮/靖苏/九五,本命丞相/胡歌/武皇/易安,汉服、诗词爱好者,最恨历史虚无主义

易安舒女(缘更版)

【诸葛亮|季汉】倔强

在上网课的我又爬回来了

  

  

⚠️瑾哥视角,本来打算写玄亮的,结果在跑偏的路上一去不返

⚠️全文4-5k,文笔很烂,内容很雷,一堆常识错误,请见谅


  

  

        楔子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这二弟,”诸葛瑾长叹,“从小便是很倔的,我这长兄也说他不动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01.

        待我到家时,阿亮已乖乖趴在榻上,木棒、板子等也放在了旁边几案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知错了?”我走到他身边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弟不敢,但凭兄长责罚。”他抬起头,双眼直直盯着我,语气中没有半分认错的意思,眼神里也写满了不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放肆!为父居丧期间擅离悲咽,是不孝也;不答兄长问而直视,是不恭也;在家不懂礼让幼弟,是不友也。你且说是否知错,如若不认,我连此过一并重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仍倔强地看着我,没有半分认错态度:“弟已说过,但请兄长责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见他态度坚决,我也只好取来板子,紧闭上眼,咬了牙关,对准他腰身将板子高高举起。本欲重重下去,可到底不忍,只将板子轻轻落在他身上。他见状道:“兄长为何不打重些?弟在兄长眼里,不是不孝不恭不友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我一时被这话激怒,抡起板子狠狠朝他双腿砸了几下。他皮肉先是红肿,接着渗出殷红的血来。见此状我实在不忍,只等他哭喊得惨便住手扶他去休息,而他始终不叫一句,不哭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终于住了手,又命小妹拿药来为他涂上。他始终不说一句知错求饶之语,甚至未流一滴眼泪。待稍缓些,他不及我与小妹上前搀扶,自己从榻上爬起,理好衣冠,对我恭恭敬敬地一揖——虽然他脊背并未弯下——说了句“多谢兄长教诲,弟铭记在心”,便甩开侍女的搀扶,有些吃力地走出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望着他不自然但义无反顾地行走的身影,不禁喃喃说道:“阿亮,你生性倔强,如此能长久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那日他并未听到此语,但后来我发现,他用一生对我这问题做出了答复。


        02.

        后来叔父携弟妹往豫章赴任,我独留琅琊守祖上坟墓。不久,曹军攻占徐州,烧杀劫掠无恶不作,徐州血流漂杵,几乎成为空城。我只好逃亡江东,去后投于孙仲谋麾下,从此再无家中消息——包括二弟孔明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再次见到他,已是建安十二年。那时曹操南下荆州,刘豫州走投无路,来江东求援,而派来的使臣,便是二弟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兵士报二弟自荆州来时,我自是十分喜悦的。不想等了几日不见其踪影,我便带了三五侍从,径奔驿馆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未入室中,先听得一阵悠扬琴声,时而巍峨如山,时而潺潺如水,伴着“凤翱翔于千仞兮,非梧不栖,士伏处于一方兮,以待天时”的歌吟,教人心旷神怡。我心知此等雅乐,只有二弟能够奏出。

  随童子其走入室内,但见一二十六七岁青年,端坐案前,纤长白皙的手指如蝴蝶般在七弦之间灵巧地穿梭飞舞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孔明先生,”童子道,“诸葛子瑜大夫来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休说大夫,”我见他转身,笑道,“只说,愚兄来见二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忙起身来拜,言语中满是惊喜:“小弟因两家破曹大事来此,故未来见兄长,还请兄长恕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忙扶他起来。端详一番,他如今已长为翩翩公子,青年才俊,个头也长高了不少。他欣喜地望着我,眼中隐隐闪着泪光。

        待叙话完毕,窗外已是浓浓夜色。他送我至门口,却并没有急着回去。我只见他神仙玉人似的倚着门框,不舍地望着我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刚到府内,吴侯便派人传话,“令弟孔明,王佐之才,孤欲用之,卿其为孤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听闻此言,我皱了皱眉。若能将二弟招至东吴,兄弟共事一主,免去分离之苦,这自然是好事;可他生性执拗倔强,只怕我无法说服。

  第二日我又去了驿馆。二弟斟茶之际,我冷不防说道:“二弟亦知伯夷叔齐乎?”

  他抬头望我一眼,笑道:“此二人皆商之遗民,至死不食周禄,虽饿死于首阳山,兄弟二人终归一处,此言得乎?兄长谈及此事,欲以劝我事孙仲谋乎?”

  不待我回答,又道,“兄长当知弟之性情。弟行事,向来从一而终,绝不半途而废。刘豫州帝室之胄,英才盖世,著信义于四海,揽贤能于八荒,弟愿从之,以匡扶汉室,剿灭国贼。兄长宜勿复言。”

  “二弟,可如今刘豫州新遭大败,毫无根基,你跟着他,真能匡扶汉室否?”

  “兄长放心,”他坚定地点头道,“弟愿向兄长证明,我随刘豫州,定能剿灭汉贼,重整朝纲。”

  我不答,只看着他无意间出露的腕部有些发红,心下奇怪,一把握住他的手,顺着他的衣袖掀起。整只手臂,隐约可见密度极高的齿印和咬痕。

  他的脸忽地红了,“兄长这是作甚?”

  我抬起头,有些担忧地看着他:“二弟,这是怎么回事?”

  “正如弟之前所说,”他变得吞吐起来,“刘豫州曾云,得弟如……如鱼之有水,平日亦恩爱有加……故……故成此状。”

  我将这“如鱼得水”品咂几番,恍然大悟。好像解释得通二弟为何一心跟随刘玄德,不愿投吴了。我震惊之中,只是点了点头,便转身离去。

  到吴侯那里,我全身发抖地回道:“弟亮以失身于人,委质定分,义无二心。弟之不来,犹瑾之不往也。”

  

  03.

  我赶到议事厅时,吴侯几案上的茶盏已在地上碎成八瓣,书卷也摔了一地。他碧眼圆睁,紫须倒束,怒喝道:“大耳贼!孤与汝势不两立!”

  “主公如此动怒,可否让瑾知道其中缘由。”我走上前,俯身捡起丢下的书卷。

  “诸葛长史安坐,”他稍微缓和了些,但还是带着怒气,“孤听闻刘玄德已攻下西川,便遣使催其归还荆州,不料他却道,暂不宜归还,望宽限几日。卿即为诸葛孔明之兄,孤欲遣汝再往西川。令弟正得豫州宠爱,想来看在孔明与卿面上他也不会不答应。”

  另一边,刘荆州的脸色也不好看。“荆州本是刘景升之地,从来非江东之土,孤征战而得占之,合情合理,且此事已与孙仲谋议过,何来借荆州一说耶?孙仲谋毋欺人太甚乎!”

  我刚想分辩,却见紧挨在他身旁坐着的孔明皱着眉朝我摇了摇头,只好作罢。

  “孔明,”待退出堂外,我叫住他,“方才为何不让瑾说下去?”

  “将军不知我主性情耶?”他道,“荆州一事,他本就恨孙仲谋强说荆州是江东之地。此处不宜久留,请将军今夜来弊府,仆自当说明。”

  是夜我按约定寻到军师将军府,见他如在江东时一般,背对着门,面窗而坐,案上放了一盏刚被挑亮的灯。

  见我进来,他站起身,躬身一礼,“诸葛长史。”

  “军师将军何必如此,你我之间不必多礼。”我忙上前扶住他,却心道,你既不以兄长相称,只怕今日纵能相见,亦是顾不得手足之情的。

  待落座,童子献来茶点。孔明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长史之难,亮安能不知。只是亮窃以为,荆州之事,孙仲谋所为太过矣。我主漂泊半生,赤壁一役后终得荆襄之土以为基业,值此霸业将成,汉室将兴之际,安能令江东之人唾手而得乎?况荆襄固非孙仲谋之地,不征战而得城,此非盗哉?”

  “将军此话不妥,”我道,“公岂忘赤壁之战乎?若无我主相助,刘荆州只怕早成曹操刀下之虏,又何来如今跨有荆益之势?今日如此不顾此恩,反说荆襄之地非吴所有,焉不失为背信弃义?如此,安敢责我主无义乎?”

  此话言毕,孔明面色虽无大变化,但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,细长乌黑的眉毛虽被竭力控制,还是呈皱起之势。我怎会不知,定是我这番话惹恼了他,只是念及两家颜面,未变发作罢了。

  见他不悦,我亦不再多言。兄弟手足,本应共居一处,生死不离,然而我二人却各事其主,两国大事之下,又哪有兄弟之情可言。这一道理,我与他都明白,因此都不得不将这血浓于水的亲情置于为国为主的忠义里消融瓦解,不能留下丝毫痕迹。

  我们固然是兄弟,但更是两家之臣——在这个身份面前,手足之谊便渺小微弱得不值一提。

  孔明沉默良久,起身走向案上的琴,片刻后悠悠琴音便流诸指尖弦上。他和着琴声唱道:

  “……民生各有所乐兮,余独好修以为常。虽体解吾犹未变兮,岂余心之可惩?女媭之婵媛兮,申申其詈予,曰:鲧婞直以亡身兮,终然殀乎羽之野。汝何博謇而好修兮,纷独有此姱节?……”

  我自然能听出他吟这《离骚》之意。他以屈原自比,将我喻作女媭,以示己志如屈子般高洁,九死不悔,亦是暗讽我不识坚贞之志,事主不明。

  罢,罢,罢。毕竟各有其志,我不求他理解我之难处,他也不会在意我不了解他的抱负、他的坚持。

  待他一曲奏毕,我朝他轻施一礼,一言不发地走出军师府,顺流返吴。

  船过三峡,两岸山势陡峻,不时传来鹧鸪凄异悲凉的啼叫。船夫解释,这是分隔两岸的同一巢鹧鸪呼唤对方的鸣叫。

  噫,鹧鸪尚知血肉之情,况我与孔明哉!

  孔明,我望着群峰之上皎洁的山月,喃喃自语,你一心匡扶汉室,我岂能不懂。奈何我二人间,有万般的不得已。

  【    赤壁之战后,孙权表刘备为荆州牧,诸葛瑾加长史,故以刘荆州、诸葛长史称之】

  

  04.

  十余年间,我再未与孔明见过一面。从他寄来的一封封书信中,我便能感受到他的辛劳。

  “前赵子龙退军,烧坏赤崖以北阁道。缘谷百余里,其阁梁一头入山腹,其一头立柱于水中。今水大而急,不得安柱,此其穷极,不可强也。”

  “顷大水暴出,赤崖以南,桥阁悉坏。时赵子龙与邓伯苗,一戍赤崖屯田,一戍赤崖口,但得缘崖与伯苗相闻而已。” 

  “有绥阳小谷,虽山崖绝险,溪水纵横,难用行军。昔逻候往来,要道通入。今使前军斫治此道,以向陈仓,足以扳连贼势,使不得分兵东行者也。”

  读着这些文字,我仿佛能看到他戴着葛巾、摇着羽扇,为了兴复汉室的理想而攀缘险峻难行的蜀道、翻越绵延巍峨的秦岭。栈桥破损,水流湍急,山路险塞……道路艰难,希望渺茫,他却毫不退缩。

  我不禁笑骂:“孔明还是这么倔。北上伐魏,派几员大将即可,何须以身犯险,终日劳神苦思,以伤己身?”

  恪儿见状嘲道:“诸葛亮如此穷兵黩武,安能长久乎?依儿之见,区区蜀地莫不如趁早北面而降,如此以卵击石,只会大败而归。”

  “阿恪!”我斥道,“叔父尊长之名,岂容尔小辈呼之?尊长之行,岂容尔辈质疑?如此不知礼数,枉为我诸葛一族之后。还不与我退下!”

  恪儿极不情愿地退了。我凝视着一行行匆匆写就如行云流水的字迹,心道,我怎不知这是你和昭烈的夙愿,但你倔强一世,事必躬亲,不成不休,北伐未尝不是对你身心的消磨燃烧。

  蜀中道路甚险,加之东吴与汉中相去甚远,我如此收到他的信,次数并不多。更多时候,他如断线纸鸢一般了无音讯,许是怕有噩耗,令我担忧悲痛。

  直到嘉禾三年,我从汉使处收到了一张短短的纸笺:

  “瞻今已八岁,聪慧可爱,嫌其早成,恐不为重器耳。”

  我不由笑了。这仿佛在炫耀的口吻,教我想起那个在学堂受了先生夸奖,回来得意地告诉我的小阿亮。如今半生已过,不想他这般狡黠未曾有半分变化。

  我那时又怎么知道,这是他传给我的最后一点音讯了。

  

  05.

  “汉相诸葛亮已卒于五丈原。”

  我心口顿时感到一阵被撕裂般的剧痛,胸腔似有潮水上涌,稍一张口,鲜血便倾涌而出。一时没握紧,手中的狼毫也跌落在案上,竹简上展开了几朵玄色的花儿,好似参杂了几抹血红。

  我只感觉自己如在仙境一般,食不知味,寝不知席,视不知色,闻不知声。恪儿言我如失了魂魄一般,并抱怨道:“今蜀相已亡,至尊少一强敌,父亲为何反不乐耶?”

  我已无力斥他大逆不道。翌日我向至尊上疏,自请前往西蜀吊唁,以通两国之礼。

  数日后,我怔怔站在船头,望着十几年前曾经见过的青山再一次掠过眼前。十余年来,青山不改,江水犹在,可有人为了这份永恒,已凭着倔强和执着,燃尽了自己的生命。

  举头望天,我仿佛看到建安十二年在柴桑相见时,他坚定地说道,自己定能助刘豫州匡扶汉室,剿灭国贼;仿佛看到黄武七年来,他虽知汉室极难复兴,可还是为了昭烈遗愿,也为了自己的四海之志而倔强前行,最后将自己的心血生命赋予陇右的巍巍青山,蜀地的滔滔江河。

  忽想起儿时他被我责打,受伤后不需侍女搀扶,硬是忍着痛走回自己房内。想来我当时对他倔强性子的担忧未尝是不必的,他倔强一世,孤勇一世,独行一世,纵身陨阵前,亦不负己身,不负昭烈,不负家国,不负天下。士死知己,不亦乐乎?

  大约于他而言,这些便已足够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(完)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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